古斯塔夫·马勒
古斯塔夫·马勒
奥地利作曲家和指挥家古斯塔夫·马勒(Gustav Mahler,1860-1911)在1860年7月7日生于波希米亚的卡里什特一个犹太小商人家庭里。他在童年就已显出音乐才能:六岁时参加钢琴比赛;八岁时已能为别的儿童授课;十五岁离开文科中学到维也纳音乐学院学习三年,因成绩优异几次获得奖赏;十九岁起开始他的指挥和创作活动,曾先后在布拉格(1885)、菜比锡(1886)、布达佩斯(1888-1891)、汉堡(1891-1897)和维也纳(1897-1907)等地的歌剧院担任指挥。维也纳皇家歌剧院在他任职期间曾达到前所未有的水平,在当时享有第一流的声誉。他指挥演奏莫扎特、贝多芬、瓦格纳、威尔第、斯美塔那和普契尼等作曲家的作品,都有其独到之处。他总是根据作者表达思想感情的一切提示,尽可能深入地发掘作品的内容,清楚准确地把它表现出来,即使是一个附点、一个休止符、或者是一个表情符号也不轻易放过。因此,他的指挥和演奏具有一种非凡的力量,给人难以忘怀的印象。
1907年,他脱离歌剧院职务旅居美国继续他的指挥活动,但每年回到他最感亲切的维也纳名山度夏。1911年,当他第四次休假回国旅行期间,因心脏病发作,在6月18日死于维也纳,时年五十一岁。
马勒的工作有自己的一种方式和特点。在很长一段时间中,他主要忙于乐队指挥和剧院监督的事务,只是到假期他才变成一个作曲家。他常在夏间写出作品,而到冬季则利用清晨时间加工和配器——他的许多作品大都是在这样的条件下写成的。
马勒的作品只限于交响曲和歌曲,这两者之间又有很密切的内在联系。他一共写出十部交响曲(最后一部没有完成)和三套用管弦乐伴奏的歌曲集,包括:《流浪少年之歌》、《孩子们的神奇号角》和《亡儿悼歌》;还有一部六乐章交响声乐套曲《大地之歌》等。他的交响曲创作,具有统一的音乐构思。他的全部交响曲汇合成为一个统一的整体——规模宏伟的交响哲学史诗,其中每一部交响曲都是这一巨著的一个章节,彼此之间有其深刻的内在联系,而且新的交响曲往往又好像是从前面一部直接诞生出来似的。他的这一巨著,大体上还可以分为一段序幕、两个三部曲和最后的高潮:《第一交响曲》可以看作是他的全部交响曲创作的序幕,它的主题素材部分来自作者的歌曲集《流浪少年之歌》;组成第一个三部曲的《第二》、《第三》和《第四交响曲》,除乐队外还使用独唱或合唱,而其中的唱词则选自他的歌曲集《孩子们的神奇号角》,换句话说,这套歌曲集形成了这三部交响曲共有的旋律和哲学基础;《第五》、《第六》和《第七交响曲》组成另一个三部曲,全都同马勒为德国一位浪漫派诗人的诗谱成的歌曲集《亡儿悼歌》有关,虽说它的内容在这里只由乐队单独体现:最后是他的交响曲创作的辉煌高潮,即被称为“千人”交响曲的《第八交响曲》和实际上是带有独唱声部的另一部交响曲《大地之歌》以及《第九交响曲》。马勒的歌曲乃是孕育他的交响曲的种子,他的交响曲则是他的扩展了的歌曲,或者说,他的歌曲是他的交响曲的草稿,在他的交响曲中,他的歌曲则赋予并解释作品的含义。
马勒的几十首歌曲都是为自己而写的,好像是一种独特的音乐日记,这些歌曲在他生前很少演唱,只是到第一次世界大战前不久才开始逐渐为人所熟知。他的《流浪少年之歌》的歌词,都是他亲自写的,纯粹是作者本人的内心表白;他的另一套歌曲集的歌词选自以《孩子们的神奇号角》为名的古代德国民歌集。这些诗句有些是关于愉快或悲哀的情歌,很大一部分是关于同大自然之间的感情交流,以及由此而来的关于流浪者的形象与天体的运转等内容;还有一些涉及战争和死亡的恐怖,而另一些则讲述人同上帝的和解——关于宗教的主题,马勒曾反复表明这仅仅是对爱、幸福与和平的一种隐喻和象征。他酷爱自然,热爱世界和人类,他用乐观的态度赞美过它;但是他生活在一个艰难的时代和国度——渐趋投落的奥匈帝国,俾斯麦和威廉二世的战争政策和民族压迫,使这世界充满了痛苦。“当大地上还有别的生灵在受苦遭难,我又怎么可能幸福呢?”——这是俄国作家陀斯妥耶夫斯基的一句名言。马勒曾经说过,他的音乐都是据此而写的。他的歌曲和交响曲一样,其实质内容可以说是对人类的恻隐之心,即对遭受剥削和压迫的大多数人的怜悯。
马勒探寻并企图回答使他困惑的那些问题,但他不理解社会不公正的真正原因,不懂得从政治斗争去找寻解决问题的办法,所以他寄希望于道德和精神的力量,企图通过自己的交响乐去进行说教,用他自己的话说,去“创造世界”即用音乐使少数人越过庸俗的生活到达所谓纯洁的人类之爱的世界中去。有一次他在给著名指挥家布鲁诺·瓦尔特(Bru-no Walter 1876-1962)的一封信上甚至这样说过:“真奇怪,当我听音乐的时候,或者当我指挥音乐演奏的时候,我心中的一切疑团全都解释了,在我看来,一切全都那么清朗而平和,或者,更正确地说,根本就不存在什么间题似的”。十九世纪末期那些眷念人类的资产阶级艺术家往往就是这样。马勒深刻的内心悲剧还在于他自己也意识到:在资本主义世界的残酷条件下,企图唤起社会怜悯的说教是毫无成果的,他那幻想的乌托邦终归破灭,所谓改革的唯心方法终成泡影。他的后期作品是一份令人震惊的文献,它记述了一个浪漫主义音乐家的人道主义世界观的幻灭——从病态的自我发展走向无尽的悲观失望,走向悲剧性的讥讽、神秘和怪诞,即从下界升入天堂、又从天堂沦落地狱的过程。
马勒的创作具有哲学性的宏伟构思,要求用巨大的篇幅来表现,他的交响曲有的甚至长达一小时半的时间,有时音乐的语言失于过分繁杂,乐曲的形式也有比较松散之嫌;与此同时,他的作品需要相当庞大的乐队来演奏,这可能也是他的作品较少有机会演奏的原因之一。例如,他的《第八交响曲》除了使用一个相当大型的交响乐队之外,还有两个混声合唱队、一个童声合唱队和七位独唱家参加演出。因此这部作品常被称为“千人”交响曲。他的交响曲力图发展维也纳交响曲的进步传统,作品的形象鲜明,主题素材渊源于维也纳民间风俗性音乐,乐队写作技法多样且富有色彩,这都是他的交响曲之特别吸引听者的魅力所在。
马勒是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奥地利交响音乐的伟大作曲家,他的生活和创作道路在处于当时同样社会条件下的其它许多艺术家中是相当典型的。
伟大的指挥家作曲家